傷心小棧

        太年輕了！53歲還可稱壯年，很多事業成功的企業家五十多歲不過才剛開始享受成功，他卻早一步辭世，令人唏噓。

        我一直以為紅姑是嫁給一位再婚的老先生，就像《流金歲月》裡那位有錢的大地產家李先生一樣，卻原來是我受小說影響，整個的把書裡情節跟現實生活搞混了。

        還記得最初喜歡張曼玉和鍾楚紅，就是看了亦舒的小說《流金歲月》後，再看他們倆拍楊凡導的同名電影，從此愛死了蔣南孫與朱鎖鎖這兩位個性、際遇大不同，卻友誼長存的堅毅女性。雖然電影版把小說裡的故事改編了個一塌糊塗，不過兩人的形象從此深植我心，尤其是鍾楚紅，我後來翻來覆去看過多少遍《流金歲月》，怎麼看，她就是傳奇人物朱鎖鎖的化身。

        無怪乎我會記錯了。看到電視上鍾楚紅戴著墨鏡，哀戚卻堅強的臉容，依舊十分美麗，便讓我想起她在電影裡同樣戴著墨鏡說：「我們在這裡坐了快半個鐘頭，居然沒有人來搭訕。」話雖感嘆，卻展現出十足的韌性，即使後來千金散盡，仍毅然遠走他鄉，圖東山再起……。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我想紅姑會同朱鎖鎖一樣，早得很，還有傳奇待續。

        唉！最近老是聽到這種事情。──以前我們公司的一位警衛先生，前幾天知道他出殯的消息，真嚇了我一大跳！才38歲耶！當初他離職是因為要動點心臟手術，也沒說再見，沒想到兩年後，他還是走了。

        以前他在的時候，我們是很有話說的，尤其是聊到網球，更是投機。我們同樣最喜歡的網球現役選手是Andy Roddick和Sharapova，對於Roger Federer幾乎不敗的傳奇同感不可思議，那次一起看Marat Safin打敗Federer的那場溫布頓經典賽事，高興得一談再談，興味十足，現下想起來，恍如隔世。

        原來他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問題，這兩年一直在等著做心臟移植手術，可是始終沒有等到──即使有死刑犯或意外喪生者的器官捐贈，要輪到他，也很困難，所以，他只好就這麼先行離開，每念及此，都讓我非常難過。

        還有另一位女性舊識，今年不過40歲，外型姣好，氣質出眾，平常穿戴都是名牌，因為沒有嫁人，很多好事者都在背後猜測她一定是有人在「包養」。

        有一陣子流言傳得很盛的時候，女人們在背後猜測她的金主是誰，認識的男人裡面，凡是有家室又有成就的，好像都成了嫌疑犯似的，全被點到名。更有甚者，還有人說見到有男人開雙B跑車接送她，繪聲繪影的，大家講得好像全是親眼見到的一樣。

        但是最近都不這樣說了，一致改口，說她沒嫁人，薪水又高，當然可以把自己打扮得很好，然後同聲嗟嘆──她已經癌症末期，有痛感才就醫，發現得太晚，癌細胞已經擴散至淋巴結，等於已經宣判死刑了。

        如果可以選擇，我想她寧願要身體健康，而不是這麼早就要跟病魔對抗，況且希望渺茫。背後被人談論得怎麼樣，又有什麼關係？

        真的是，俗話說：「棺材裝死不裝老。」人生就是如此無常，任你家財萬貫，或是落魄潦倒，時候到了，同樣該走就是得走，光溜溜的，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說穿了，眼下一時的喜怒哀樂，得失榮辱，最後的結局還不都一樣，又何必太耿耿於懷呢？

        這樣說也許太消極，不過把握當下總是對的，把每天都當成最後一天，開開心心的過，當有天要離開的時候，可以盡量無愧亦無遺憾，那也就不枉此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