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非理性的象徵,所以用科學無法證明?這答案見仁見智,做科學研究的學者們也許可以在人類複雜的感情中尋出公式。但是以愛情的多變程度,我相信沒有一條公式可以完全涵蓋,因為人心難測。為了愛,一個人可以做出什麼樣程度的犧牲呢?很難說的。本片就是以物理和數學為基礎,應用於犯罪推理,闡述出「愛」的難測。


    看過日劇《破案天才伽利略》的觀眾,應該會對劇中天才物理學教授湯川學(福山雅治飾演)豐富的專業知識和神準的邏輯思考欽佩不已,而他和女警探內海薰(柴崎幸飾演)之間的曖昧情愫也頗堪玩味。本片一開場,延續日劇最後一集的實驗場景,迅速勾起日劇的記憶,然而接下來的內容,可就是東野圭吾的同名小說為主幹。日劇+小說,效果相乘,融合得極入味。


    比較讓我意外的是,原本預期「天才物理學家和天才數學家的對決」,彷彿有一大堆數理上的觀察、假設、實驗、解答……會充斥,還怕數理能力差的要墜五里霧中了。不料,數理並不是主題,取而代之的是人性之間的試探與推敲,一場互抓心理戰。所謂的「盲點問題」,表面上是幾何問題,實際上是函數問題的誤導──只要稍微改變想法,就可以迎刃而解的概念,貫穿全片,架構出引人入勝的驚奇效果。


    這起兇殺案,其實一開場就把過程整個明白演出來了:曾經當過酒店小姐、現在開便當店的花岡靖子(松雪泰子飾演)面對上門騷擾的前夫慎二,慌亂之間和女兒美里錯手將他勒斃。隔壁鄰居,高中數學老師石神哲哉(堤真一飾演)適時相救,為她處理屍體,並製造出完美的不在場證明,誘導警方朝錯誤的偵辦方向結案──很多戲都這樣演啊?可是本片硬是另出杼機,別有深意。


表面上的死胡同,單純的推理,看似普通的智慧型犯罪劇情,隨著抽絲剝繭,竟牽扯出石神的深情、湯川和石神間的惺惺相惜,在事實呼之欲出的當下,每個人心中的反覆掙扎,所有人性可能衍生出失望、妒忌和無怨無悔,全在鬥智中娓娓道來。


    也許,至鉅的愛是成人之美,設身處地為對方的人生找到出路,哪怕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我老實說,石神的愛我辦不到,也做不來,他終究有常人所沒有的冷靜與數學家在腦中模擬實驗的超強能力。可是那雖然偏頗到幾近於變態,卻實在非常令人動容。片頭誇言的「愛」,到結局確實有給個完美的答案,叫人心服口服。




    湯川對石神的惋惜和了解之深也令人感動,同是天才,唯有他方能明瞭他的邏輯。戀愛的人才會忽然注重起自己的外表,湯川的推論精準,但是說出真相來也不會有人幸福,在該不該主持正義?還是迴護老同學?這情理法之間,湯川的矛盾不言可喻,福山雅治詮釋得成功,彌補了沒有發揮物理學專長的缺憾。


    很巧合的,堤真一在《大和拜金女》也是演數學家,最後抱得愛買名牌的美人歸;這次又當數學家,境遇卻大不同。這個外表未老先衰的老宅男對人生絕望,因為愛慕之情而重新活轉,其陰鷙冷漠外表下的熱情,豁出去的心狠手辣,百般詭計的鬼祟,堤真一全都表達得很精細,那駝背的肢體動作盡是入戲;結局的哀嚎爆發,將影片帶入高潮。可以說,男主角反而就是他了,伽利略都閃邊站。


比較倒楣是柴崎幸,除了直覺很準之外,整個就成了很戲份很多的龍套,還不如北村一輝每次出來插科打諢時的活潑。不過她的妝容倒是油光水滑,日本戲劇的化妝技術一向非常細膩,由此再得證明。


雖說本片以人性探討為主,不過犯罪手法和劇情推理也自成一格,如前所說的,平淡起頭卻有意外伏筆,絕對看得過癮。不過有幾個部分我還是有點疑問,在這邊討論一下:


()石神殺遊民代替慎二,雖然毀掉了臉部特徵和四肢指紋,可是兩個人的血型和DNA基本上該是不同吧?警方怎麼會被誤導?


()雖然流浪漢無人關心,可是他的「鄰居」不在少數,少了他,總有人發現報警吧?


()石神每晚用公共電話和靖子聯絡以躲避警方監聽,說得過去嗎?警方如果要查,還是有通聯紀錄可查啊?


()警方明知靖子的嫌疑最大,雖說石神給她安排的不在場證明難以攻破,但是在戲劇表現手法上,內海等人對這條主線放棄得未免太輕易,難脫又笨又混的嫌疑。


總說起來,為了強調湯川這條線,似乎無形中低估了警方該有的辦案能力。當然,這些疑問並不影響本片最主要想表達的主題,只是我的不吐不快罷了。


無論如何,本來只想當成日劇的續篇來看,沒想到意外的感動。一般非首輪的電影,也就懶得寫心得了,這部卻令我感觸良多,有非談談不可的衝動。──都說這麼多了還等什麼?快去租來看!


 


私人評分:89(滿分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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