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澎湖,觀賞夕陽最好的位置是本島最西方的西嶼;同理可證,要觀賞日出最佳的地點,那自然是最東邊的菓葉村囉!
可是,要欣賞日出美景,時間要拿捏得準,肯定要極早出發。前一晚我問要不要看「菓葉日出」,大家不置可否,我也覺得自己沒那個天不亮就要爬起來的毅力。然而,終究抵不過遊性濃,連玩都沒毅力,不就白來了?
說到做到,四點不到,我的手機真的響徹雲霄,不接都不行。我含糊幾近於呻吟的一聲:「好。」按掉,翻個身繼續睡。不知過了多久,手機的魔音再起,我才驚醒,胡亂穿上衣服衝出門,結果一行人搞到快五點、天已經微微泛魚肚白才出發。
才五點過一些,菊島的天色便逐漸光亮,我們還在沿路上,都懷疑太陽大概是否早就升起?
沿著204這條走了三天的熟道,到了菓葉附近還誤開至堤防邊,遇到一位早起幹活的老阿嬤,向她問路,雞同鴨講了半天(澎湖老人的海口腔真的是很難懂),才終於找到菓葉的觀日亭。
5:28,天其實等於亮了,然而並沒有光芒四射的日出情形。亭子裡已經有幾個帶著大砲單眼裝備的男女大學生在那兒守著,使我放下心──如果已經日出,他們的動作應該就不會是那麼無聊的等待狀況。
望向海面,咦?也有個石滬,只是規模遠不及雙心石滬。
雲層似乎很厚,漸漸的,好像染上些暈紅,可是太陽光?我都覺得根本是我的心理作用。其實我沒有期望會見到一輪金日從海平面升起的奇景,因為太陽應該是從台灣的高山上冉冉探頭的。只是雲若不散,初陽無法露臉,被悶久了,天色大亮,我們這麼早起可就白忙了。難得來一趟,天氣又還不錯,希望運氣夠好啊!我邊等邊祈禱。
等……等……等……太陽怎麼還不出來?幾個人趴在涼亭邊等,等到眼皮重。等得無聊,乾脆下沙灘去,留下幾串腳印。
這兒沙灘的沙質是珊瑚沙,潮間帶也很明顯,各種顏色的貝殼、海菜……並不難找,隨便就可以發現些奇奇怪怪的漂亮小東西。等到不抱希望了,我們乾脆在沙灘上專心撿起貝殼,抓螃蟹,興味十足。
在我年紀很小的時候,對於朋友的期望很高,總是幻想著只要待人以誠,那麼我就可以得到知心好友,那種掏心掏肺的、一輩子不離不棄的生死至交。然而隨著年歲的成長,這個幻想逐漸破滅──朋友是一種當你最需要他的時候,剛好不會出現的青鳥,我終於可以領悟現實,心平氣和於人生聚散之無常。沒有朋友,沒有關係。
可是當人越不抱希望時,似乎反而有平淡中的安慰出現。看著幾個人在晨曦中就著沙灘找貝殼的身影,我突然覺得自己落寞、尋覓了半生,最簡單的知己之感,反而就在這近乎於幼稚的行為中──也許這一刻,我並不缺朋友,就這麼一閃而過的剎那而已。
出神間,咦?海面上有些金光?這次不是幻覺了,太陽慢慢從雲層的縫隙間灑出些微光,出來了!出來了!太陽出來了!
儘管不是一個光芒萬丈的大金輪,但卻是貨真價實的菓葉日出無誤,給我等到了!晴陽在雲層中半遮面,於海面形成一條隨浪輕輕搖曳的波光,橫過石滬,閃閃發亮,哎喲!好幸福喔!
太陽終於未曾整個大露臉,不過我們的耐心也算守得雲開見「日」明。早來的大學生在我們到沒多久後就放棄離開了,沒有等到真正日出的景象。有時候,死心眼一點還是有好處的。
見到日出,歡呼過後,又在沙灘上留連了一會兒,玩寄居蟹玩個不亦樂乎。我又要說起那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我在綠島養了一大盆寄居蟹,其中一個超大隻,跟人的拳頭差不多大,殼和蟹身都是粉紫色的,漂亮得不得了!我餵他們吃蘋果,結果大概身上太香甜,後來都被螞蟻咬死了。」──說了半天沒人相信,「是真的!是真的!」我叫,大家笑,清晨波光粼粼的海潮聲相應。
歡樂的時間過得特別快,一下子快七點,回頭上車,觀日亭左近是一個小小漁港。
看向港邊船底,有許多小魚優游,談話間,竟游出一隻身上帶刺的小河豚,似乎在追逐其他小魚,見到人影,機靈的又藏回船底。我們在那兒又等了它好一陣子,才依依不捨(老用這個詞,是真的!)離開觀日亭回民宿,把行李整理一下放上車,等於check out了,繼續最後一天的行程。
……待續
本日兩隊觀賞菓葉日出:對方昨晚打麻將,根本起不來,因此沒這浪漫的行程。
比賽結果:對方敗,我方勝
留言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