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在自己爛熟的床上一覺醒來,不是夢裡不知身是客,而是驚醒時故鄉有如異鄉,恍如失憶,再也不知道自己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會過著現在的人生?也許清醒的時候才是夢吧?是人說的,人生如夢,再回頭已百年身。
每一天都是不相干的新的一天,推得人往前,不甘願都不行。就算頻頻回顧,也會發現過去那些事情真的都過去了,即使對現在留有影響力,亦被拋進歷史的灰燼裡,久了,模模糊糊,直至遺忘。就算偶爾靈光乍現,清晰地述說,也像在說別人的故事,現在的自己簡直是完全置身事外了。
以前常常嘲笑自己老是站在原地,任身邊的人事物飛快轉變,都固執地守著莫名的冀盼不肯離開。然而現在環顧自身,不得不恍然大悟──想不變心都難!都不一樣了,堅守的過去只不過是縈繞於心的鬼影子,不堪一擊,像埋在滾滾黃沙中的古墓陪葬寶藏,儘管精光璀璨,一見光即刻風化,消散如塵煙,留都留不住。
真的不變都不可能,就好比現在要我回頭去穿佐丹奴,是沒有可能的事。就好比一旦用了歐舒丹以上等級的洗髮精,就沒辦法再回頭用麗仕或潘婷了。毫無理由的,人就是這樣矛盾,想留住昨天,又要鞭策著自己好還要更好,做些茫然的追逐,結果兩樣都半調子,搞到痛恨起自己為止。
以前看過一個外國影集,忘記什麼片名了,是說在未來世界裡做科學實驗,讓一個男人在太空先進的機器裡進入冬眠的狀態,可以延長壽命,結果在這個人的永夢裡,他談了場絕美的戀愛,擁有了幸福的家庭,弄到最後他反而不願醒來了,直到那機器故障燒毀……。我懷疑,我根本就是身在那個機器裡,只是正在做著惡夢。會醒的,總有天會醒的,未來的科學家會救我醒來,快快脫離這個沒有什麼太值得留戀的惡夢,不會太久的。
現在已經慢慢有點覺悟,雖然自己死不承認,但是絕對不要跟二十出頭或剛退伍的男生站在一起,否則萬一碰到不識相的人恐怕會直接說出殘酷的事實。我不諱言我怕老,徬徨得要命,什麼男人越老越有價值都是安慰人的屁話,有錢才有價值,我不但要裡子還要面子,這點我怎麼樣都看不開。
都已經走到這裡了,很多事都已經成了定局,再難回頭。要說來者可追,總有那麼點有心無力。有首歌唱:「是否不甘心的奮鬥終必有豐收?是否必要運氣才可找到轉機?……霧飄飄,淚還是雨偷抹掉;愁點點,嘴已張開卻無言;情癡癡,或全是我的幼稚;夢匆匆,一轉眼已阻隔萬重……。」唱得好,是阻隔萬重了,可不知道我還有沒有運氣?問誰?只得無語問蒼天。
以上無病呻吟緣於今天大受刺激,不是任何事,也不是任何人,是自身無意間的覺醒。羞愧、震驚、不能置信……。然而日出日落,每一天如常繼續,躲都躲不掉,你的情緒獨獨只是你自己的,地球的公轉與自轉不會因此而稍有停頓。沒辦法,打落牙齒和血吞,為了面子,還是只能堅持下去。( 2007-02-27 )
NOW:這是2/27那天寫的……我是老人癡呆症,還是多重人格分裂症發作了?依稀記得好像是件什麼事,以致有這些感觸,寫完就揭過……現在,什麼事?竟然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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