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嗲嗲女的聯想》這篇文章中,我曾經略略提到,男人和女人,對同樣一個人的看法或感覺,因為性別的關係,往往不自覺的會有極大的差異。
話說我們公司那位嗲嗲女婚後,或許是由於已經死會了,所以女同事們背後對她的態度,不再像之前那麼的敵視。明槍是原本就沒有的,不過連暗箭也絕跡了,這改變非常之明顯,觀察起來都覺莞爾。
然而,另外一位動作、聲線也超溫柔,頗受男同事青睞的美眉(A) ,卻補上這個順位,成了暗箭的標靶。原本我還沒發現,直到前幾天。
有個女同事B問我:「你覺得A怎麼樣?」這樣問,當然事有蹊蹺,答錯又完蛋,我只能直覺反應:「什麼怎麼樣?」
B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是她的做人啊!」
「不知道!」一定要毫不猶豫立刻回覆:「我跟她不熟,你問我我問誰?」
B滿意了,開始傾洩出她的不滿,好像已經忍耐很久似的:「吼!你知道嗎?她前幾天過來我們這邊,多噁心,多惡劣!講話像這樣,我學給你看……」她開始模仿起A的動作和講話的聲音,然後把事件的前因後果都演了一遍。
旁邊另一位女同事C,不等B演完,突然插嘴說:「哎喲!不對不對,她是這樣啦……她個子又矮,還這樣講話……」也開始表演起另外一個版本。說著說著,兩人簡直有同仇敵愾之感哩!
上班時間居然有人演猴戲給我看,還模仿得有幾分像,我不禁笑了。但是對於她們所敘述的事情,我真的覺得,那不過是由於同性之間原本的成見所引起的不滿,說穿了,根本是雞毛蒜皮小事一樁,如此當成一回事來鬥氣,實在有點無聊。
尤其是她們對A外表的描述,使我再次印證了男女之間眼光大不同的微妙心理──我非但不覺得A矮,反而覺得她頗具姿色,特別她的嗲嗲音對她個人很是加分。但是男女的看法要歧異起來,優點變缺點,就是這麼沒有道理。
就好像我看我們公司另一個單位的一個超白目的大白痴(上次要賣我蓮子粉那位),怎麼看都覺得他是個二百五,偏偏就有女同事說:「哎呀!他人好好喔,很老實,就是古意嘛!」不能說是跟性別所產生的觀感無關。
當然,並不是說同性之間都會互相排斥,而是要看狀況。沒有利害關係,或有共同敵人的時候,同性友人的感情還是有可能如膠似漆。但是當彼此之間出現了共同的追求目標,甚至最恐怖的狀況,愛上了同一個異性,那其間的排斥作用,就明顯而易見了。
我永遠忘不了唸書的時候,有個男同學不過是因為懷疑我跟他喜歡的是同一個女生,對我的態度就完全大不同,那種幾乎失去理智的莫名敵意,想起來都好笑。即使後來真相大白,我都不認為他有徹底釋懷。
還有,系上有個女助教,同樣一份作業,同學們大家抄來抄去,但是她給男同學們的分數,就是要比給女同學的高,哪怕男生是抄襲女生的。大家討論起來,全部都是相同的感覺,包括她對男女同學孑然不同的態度,氣得女同學笑罵她「X女人」。有趣的是,男生私底下都說她很漂亮。這,是不是標準的同性相斥,異性相吸呢?
很奇怪,我們公司的女同事之間,始終有點微妙的同性相斥情結在裡面,檯面下的,一些不滿的情緒,發洩在日常的相處和言語中,只差沒有當面吵開而已。尤其是那幾位上了年紀卻還單身的,對於互相感情的動向,嘴裡說不在意,私下是互相嘲諷又忌妒。有時候笑別人「嫁不出去」,似乎都忘了本身的狀況哩!
我們公司的中央空調非常老舊,只要一開,沒辦法調溫度,有的女同事怕冷,就會把冷氣孔用紙張給密密塞起來,一點風都不願意吹到。但是有的女同事卻怕熱,冷氣孔大開的時候都嫌熱了,封起來簡直無法忍受。於是乎,冷氣孔上的紙張拆下來、裝上,拆下來、裝上,重複的戲碼天天上演。
怕冷的拼命添衣說:「哼!只有那種更年期的女人,身體燥,脾氣燥,才會那麼怕熱!」
怕熱的搖著扇子說:「哼!只有那種有婦女病的人,她的腹部是冷的,才會一點風都不能吹──畏寒啊!」
平常表面上還要裝得客客氣氣的,背過身把對方說得一無是處,憎恨如殺父仇人。我在旁邊看了,不禁要感嘆,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唉!同性相斥的例子,要舉起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其實有些簡單的道理,我們不是不懂,可是天性上的自然反應,就是會有諸如此類的趣點產生,無解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