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的心目中,是不是都會有一首歌是他(她)的罩門,當歌曲的旋律一起,就會令他泫然欲泣呢?我不清楚,但是我自己卻有這樣一首歌:
其實我每天心裡有百千多句說話盼你知
縱使瑣碎 卻也願再可以
隨時共你說各樣事
一次又一次 在人潮中憶起你
憶你我一些往日事
其實你到哪方去 你也可溫暖我
願你也知 天邊海角你也是我所愛
隨年月對你更重視
當我回憶你 若喉嚨都哽咽了
心也有絲絲笑意
無緣分伴你上路
但我心未別你半步
可知道 情懷從未老
無奈各有各路途
無緣分伴你上路
但每當風霜滿路
假使你要個熱暖的肩膊 我即趕到
明日世界縱改變 過去觀點縱會另有變遷
我心深處那往日裡的你
仍然是我最美舊事
雖要離開我 是緣或天的主意
不要帶一絲歉意
無緣分伴你上路
但我心未別你半步
可知道 情懷從未老
無奈各有各路途
無緣分伴你上路
但每當風霜滿路
假使你要個熱暖的肩膊 我即趕到
久不聽這歌了,再找出來聽,反而更是久違了的感動,光聽到頭兩句歌詞,不爭氣的眼淚幾乎就要掉下來。
我這一生人,最渴望的一件事就是有個人在身邊,我可以把生活中各種芝麻蒜皮的小事,不加修飾地盡情跟她傾訴,不用擔心她嫌煩。縱使我詞不達意,她也能精確的懂我真正的意思。我有預感,這個奢侈的願望,怕是沒有希望實現了。
那天去宜蘭玩,坐在我後面的是一對中年夫妻。從一上車起,丈夫就不停的用廣東話跟妻子聊天,偶爾妻子會回個話,討論幾句,但大部分都是先生說,妻子聽。他們大概是認為無論說些什麼,反正車上也沒人會聽得懂吧?因此天南地北的,從家裡的床頭事、孩子的問題,直說到香港、大陸、世界局勢,甚至是對某些人的批評與詆毀,毫無遮攔,沒有意料到話語已經全飄在我耳裡。
雖然有點滴耳油,不過我非常羨幕──結婚多年的夫妻,還這麼有得聊的,或許不多了吧?尤其是當遊覽車開過礁溪的時候,先生指著一棟溫泉旅館說:「記下這間的名,下次我們來住。」非常有情趣。可是這附近卻勾起了我一些回憶,我來過這裡,竟然會完全忘記!?
其實從宜蘭回來到現在,心裡一直很不舒坦。如果命運有主宰,不懂祂為什麼老要跟我開玩笑?我都已經盡努力去遺忘了。
那天中午用過餐,一行人被帶到糕餅店採購,我沒興趣,人也不閒不住,大熱天,還沿著街道亂走,走到羅東展演廳附近,怪怪,這裡怎麼景物好熟?前方的停車場和夜市,夜市入口的土地公廟和屈臣氏……,噢!九彎十八拐和童玩節,剎那間清晰地回返腦海,我沒有辦法欺騙自己沒有來過宜蘭、羅東了。
不知道該慶幸還是傷心?故意當路癡不記地名、不記路,還是要喚回被成功毀屍滅跡的記憶。我慶幸自己曾經的復原能力,卻傷心於生命中的玩笑。台灣雖然不大,我卻也不願意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再走回這個地方。早曉得,耐心點在糕餅店裡吹冷氣不是很好?
所有的夢想都是從這裡開始逐步破滅的。
才不過三、四年前的事,怎麼好像已經千山萬水了?
當天回家,立刻夢中相見,這陣子更是夢境裡甩不掉的鬼影子,一時言笑晏晏如當年,一時翻臉無情如往昔。
若果注定無緣,那麼可否不要再來打擾我?
這幾天,在黑暗中,我一遍又一遍的聽這首歌,設想出如歌詞中的寬容與美好。
都過去了,以前的恨,以前的細節都已經消散。我才發現這些年來,當身邊的人事物飛也似的流轉過時,我仍然像從前一樣,給自己畫了一個圓圈圈,傻傻的站在圈裡,人家昂首闊步超越了,就我還一直站在原地等待。
誰的勸我也聽不進去,任何安慰都是空言,是我自己選擇站這邊──既然是場玩笑,那我該保持這份幽默感,乖乖繼續下去。
(歌曲:無緣,呂方唱,作曲:羅文聰,作詞:林振強)
留言列表